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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kinnewwy8954 發表於 2013-1-8 11:34

AC米蘭主場看比賽

意甲聯賽AC米蘭主場對皮亞琴察,對我而言,絕對是一場純屬偶然的比賽。因為我不是球迷,從來沒有想過花大把銀子看一場足球比賽。但是根據馬克思主義唯物論的辯證法的方法論,主觀總是被客觀決定,所以要是沒有小驢的再三蠱惑,沒有義大利鐵路工人的星期日大罷工(聽著有點像義大利西里西亞紡織工人起義),要不是我住的青年旅館離聖西羅體育場步行只有10分鐘,要不是正好趕上AC米蘭一年17個主場其中之一(用概率論算出我看AC米蘭主場比賽的概率只有2.55乘以10的負4次方),要不是我那愛湊熱鬧的天性,我也多半都會與這場足球比賽擦肩而過。這就像早晨心血來潮想去上課,可一看表已經10點半,又想起昨天晚上喝完酒把自行車扔在飯館,打車回家可以,上學就不值當,再仔細一看月份牌,赫然寫著星期日,還上個大頭鬼呀。

    星期天中午,打聽好售票處的方位,沒走幾步,發現身後有人鬼鬼祟祟的跟蹤,我停下,他也停下,我回頭,他卻迎了上來,這可把我嚇一跳,看樣子應該是日本人,日本人迎上來後沒有掏出槍要我乖乖把錢包交出來,而是用極難聽懂的英語問我:"要球票嗎?"哦,原來是票販子。"多少錢?""30歐元"據我的可靠情報,最便宜的球票應該是15歐元,於是不卑不亢地說:"我是學生,我要買最便宜的15歐的球票。"說完轉身就想走,沒想到小日本忙對我說:那就15好了。
成交。

    小日本果然是日本人,但是一點不小,無論年齡還是體形。交談中得知他叫sgasa,也是一個人來歐洲旅遊。昨天幫朋友買了一張球票,今天朋友又說不去了,正愁球票買不出去,看見我問售票處,而且又像日本人(faint,見過這麼英俊的日本人嗎?),就想把票賣給我。雖然賠了15歐,但總比砸手裏強。

    聖西羅果然不同凡響,絕非民園可比,難怪我好多球迷同學都把它比做麥加,草坪,座椅,燈光,音響俱臻一流,很適合開大型露天演唱會。我們坐的地方無論橫看豎看都居中,還能看清正斜上方的大螢幕。看表才1點半,正式比賽要3點整開始,除了正東面看臺已經坐滿了AC米蘭鐵杆球迷,其他地方還稀稀拉拉沒什麼人。隨著比賽的臨近,人流從四面八方湧進體育場,2點半時已經基本坐滿。球員出來熱身,全場球迷做人浪,人浪就像瘟疫,從東面看臺蔓延過來,我也不能倖免。2點50,比賽就要開始,大螢幕開始播報雙方出場球員名單,先是皮亞琴察,場面只配用平平淡淡來形容,大螢幕上動畫平平淡淡,解說腔調平平淡淡,球迷反映更加平平淡淡,不由得心生同情。接著輪到東道主,動畫突然變得鮮活起來,皮亞琴察隊的虛擬卡通人物造型一下子變成AC米蘭球員的真人秀;解說的聲音也突然提高了n個8度,撕扯著嗓子喊出一個個名字;台下的球迷則更是極盡火上澆油之能事,當裏瓦爾多最後一個登場時,80000多球迷近乎瘋狂,放炮,放焰火,唱歌,跳舞,光看球迷,根本看不出是足球比賽,更像是聖誕狂歡。

    三點整比賽在焰火的繚繞煙霧中開始。

    上半場0:0的結果頗讓我不滿意,甭說進球,連角球都沒幾個,其實我也不在乎誰輸誰贏,主要是想看進球後AC米蘭狂熱球迷如何歡慶勝利。"上半場雙方踢的都不怎樣"這是sgasa的評價,他是球迷,一副都懂的樣子,我是個球盲,連被稱為假球迷都恐怕不夠資格;他看球時聚精會神,安安靜靜,這也跟我正好相反,我看球時蹦蹦跳跳,像發了失心瘋,AC米蘭球迷幹什麼,我就幹什麼。他們唱歌,我就唱歌,他們鼓掌,我就鼓掌,他們嚎叫,我也跟著嚎叫。

    下半場開始不到10分鐘,皮亞琴察率先進球,可狂喜的表情還沒在皮亞琴察球迷臉上停留一分鐘,AC米蘭就獲得一個點球機會,皮爾洛不負眾望,抬腿,起腳,勁射,足球應聲入網。1:1的比分僅僅是狂攻前的序幕,終於由Rivaldo在下半場30幾分鐘再下一城,這時全場所有球迷都從座位上站了起來(除了AC米蘭的鐵杆球迷,因為他們一直就是站著看比賽的),所有人(當然這還得除了皮亞琴察的球迷)都伸出右手,要不是他們喊出來的是"米蘭米蘭",而不是"嘿,希特勒"真讓人疑心新納粹分子正在聖西羅集會,企圖發動三戰。不過話說話來,這一手勢果然很有氣勢,特別是成千上萬人同時做出的時候。

    比賽熱熱鬧鬧開始又熱熱鬧鬧結束,結果AC米蘭有驚無險的2:1戰勝皮亞琴察,以40分繼續佔據著意甲聯賽的頭把交椅。

    回憶這場比賽,場面上不是沒有懸念的一邊倒,而是一波三折,驚險刺激;球迷表現也很讓我滿意,想看的都看到了,起哄,罵街,唱歌,放炮;最最最重要的是從此以後我有了和別人談論足球的資本,甭管真假球迷,只要我輕描淡寫的說出曾看過AC米蘭的主場比賽,再大的不屑也得讓他放在肚子裏,然後虔誠的問,看見裏瓦爾多了嗎?我答:看見了,就是不大清楚,他前邊有人擋著,好像是9號因紮吉,3號馬爾蒂尼。我想今後除了世界盃決賽我是不會再看其他的現場比賽了,那只會使這場比賽貶值。

    從聖西羅出來時我把另外的15歐還給了sgasa, 因為我實在想不出任何理由說服自己占人家這個便宜,一場球下來我們仿佛已經成為了朋友,還錢給他時,他死活不要,說deal was over,我說there is something more important than money, such as friendship.他這才收下。做朋友首先得有緣分,你一生中遇到的人加在一起和全地球的人相比也是九牛一毛,就這一毛還常常與你擦身而過,我和sgasa後來竟又在比利時偶遇,兩個本來相距千裏,八萬杆子都打不著的人竟然在不同時間,不同空間遇到兩次,這本來就是緣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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